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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上接緣(上)

 

「我希望你來,我無法忍受這不確定,我希望你能協助我判斷我接下來的路,我希望你來,因為你可能對我此生很重要……」
他輕嘆了口氣,訂了票出發了,走向了那未知的未來,那讓人心緒不安的未來。
  到了站他等她到來,他電話響起,顯示是她的來電,他輕快地接了電話:「威,怎麼了?」
  「我到了,台北西站不是嗎?你在車站哪裡我怎麼沒看到你?」
  他注意到一個穿著寶藍色連身裙的女子正拿電話站在門口,他看著她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她竟是如此地美麗,他愣住了,稀薄的空氣竟幾乎讓他感到說不上話。她拿著電話邊問他在哪邊環顧四周,在來往人群中搜尋著他的身影。
  忽然,她拿著電話轉身了,看見他正站在自己身後,她衝著他笑了。
  忽然,他看見她轉身了,驚豔她的美麗,她的笑容,他不敢相信她竟然對著他笑了,他放心了;她笑了,他窒息了。
  吃過了愉快的晚飯,她領著他朝昔日熟悉的工作地點走,看著落下的夜幕,他們轉進了一間汽車旅館,破舊,帶點霉味。他皺了皺眉,他並不喜歡這裡,但週六的選擇實在不多,況且進來前這間的外觀跟實際的內裝實在很難讓人聯想。他們說著笑,很快地兩個人目光交會著、直視著,彼此不再閃躲,試圖看穿那內心對彼此的渴望,他們的心悸動著,他的手在她腰際游移著,滑過了腰,觸及到那內心的深處,她試圖武裝起自己瞪著他,卻發現她根本無法抵抗他看自己的眼神,兩個人擁吻了,如同彩蝶般上下盤旋翩翩飛舞。
  她疲憊地枕著他的臂膀,自發地依偎在他胸膛,感受著他的體溫,呼吸著他汗水的氛圍。
  他順著她的意,輕輕地摟著她,把她攬在懷裡,看著她沉沉地睡去,看著窗簾縫隙外破曉的暑光,感受著這真實,呼吸著她的髮香。
  他們不再是兩個孤獨的個體,此際,他們是緊密相連的一體。不容諉言,這實在是個愉快又讓人難忘的夜。
  很快地,他們度過了愉快的二個半月近三個月,這段日子裡他見過了她的家人,她的母親、舅母、表哥、舅公……一大票家裡人,每回不是他去就是她來,他們度過了每個美妙的假期,每個難忘的夜晚,每次依依不捨的分離,他努力試著譜出美好的未來。

(三個月後)
  他看著電腦的訊息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他有預感這話遲早會出現,但當它到來時仍然是如此的讓人震驚。訊息上寫著:「我知道你很愛我,我知道你看到這會懷疑我是不是仍然還看重你,請別質疑你對我的重要,但請原諒我實在無法忍受這樣遠距離的戀情,我怕我未來會越來越需要你,我怕你不在時我會無法忍受。因此,就讓我們先結束目前的關係好嗎?」
  他的訝異著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不敢相信才剛去看完她竟得到這樣的回覆,他墮入了無底的深淵,曾幾何時,他陪著她度過人生的低潮,那段日子每天伴著她、鼓勵她、給她希望、信心,已經構成是他每天人生重要的組成,他雖然自己困惑疑慮,心情低潮,卻仍然努力每天想帶給她開心、快樂,每天每天,從來不重複,變換著新台詞、新花樣;但唯一不變的,只有對她的不離棄。
  如今他的人生頓時失去了她,他原先的珍愛,似乎整個舞台的光滅了,她其實並不明白她對他有多重要他想。他失落著,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柱之一,像個中彈累累的舊軍艦,戰敗著,一拐拐地在人海中飄盪著。他其實深愛著她,不管她今天做出這決定背後理由是什麼,不管她未來到底打算規劃些什麼,他都只希望她開心快樂,雖然他其實很希望那開心快樂是自己親手給的,只是他認為他的走或許才是她想要的,沒了距離、沒了負擔;雖然其實他真的很困惑為什麼愛不能一起面對這些挑戰?為什麼這樣問題在三個月前卻可以是肯定。
  他無法多想,他的心已經被刨走了一大塊,他默默地留著淚,告訴她他願意替她做決定,就讓他說出先結束的決定。未來所有的對錯、責任都讓自己來承擔就好,或許愛她未必需要自己當那個給她幸福的人,愛她能見到她幸福快樂就應該是種滿足。
  就這樣了,他替彼此做了決定,把責任和眼淚留給自己,兩個人聊到深夜;之後,他獨自一人面對著空蕩的房間,看著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縫中穿透灑了一地。翌晨,他進了辦公室看到她的訊息,他沉思著,他知道她仍然對自己很重要,他仍然期望能替她做點什麼,他規劃著,撥了幾通電話……

(隔天下午)
  她撥給了他。
  「花我收到了。」
  「花?什麼花?」他鎮靜著,搬出昨晚在鏡子前練習了好幾遍的台詞。
  「你剛下午送的花啊!」
  「我?妳確定?我沒送啊,妳會不會弄錯了,也許是誰誰誰(一口氣說出三個人)送的。」
  「送花的那小姐都說了……」
  「……唉糟糕我本來要她別說的,我……只希望妳收花開心就好,知道我送也許不會讓妳開心。」
  「其實收到匿名花並不會讓人開心。」
  「是嗎?」顯然他事先沒預料到這問題。
  「謝謝你,下次別再破費了。」
  「沒事,錢若能換來快樂也值得,我只是想看了妳昨天的塗鴉牆內容,所以……想讓妳開心點。」
  兩人一陣短暫沉默。
  「嘿,我明天搭車北上去看妳好吧?」
  「不了,我想這樣並不適合。我不希望我們在這階段見面……」輔說完她有句話埋心裡沒說連忙煞住從齒縫中吞了回去,那就是「我怕我們會吵架。」
  他靜了幾秒鐘,內心苦笑了一下:「好吧,我想我可以瞭解。」
  兩個人又聊了一陣子,冰冷間偶摻雜著尖銳。
  「謝謝妳的花。」
  「妳開心就好,晚上記得用餐。」
  「好。」

  掛了電話,他輕嘆了口氣,走出了店裡回到街上,抬頭看了看上面寫得台北捷運忠孝復興站的牌子,往下走回捷運層,跳上了前幾分鐘前才來的方向,台北車站的方向。看著手中另一束更大的玫瑰花束,那束花本來原先計畫是的另一個期望她開心的驚喜,讓她誤以為一天有兩個人送花束給她支持鼓勵。他靜靜地把那束花的包裝紙扯開,散開了手中的一朵朵的玫瑰,散給了路過了旅人、學生、上班族,祝他們幸福快樂。
  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,看著手機的時間十八點十三分,走回了三個月前熟悉的地方,彷彿看見她接著電話轉身衝著他笑的倩影,他對著那不存在的倩影淡淡地笑了笑,輕輕地說聲謝謝妳,我想我無法否認此時此刻我仍愛著妳。
  黯然轉過身,默默地低下頭,一滴水晶從臉龐落下觸及到地板而迸裂。原來他並沒有意識到這段日子所付出的情對他而言是多麼的深刻,讓一切都為之冰凝,那冰冷如極地冷風一刀一刀地割裂著他的心。

  「最近一班往台中車麻煩妳。」

  同時間裡,她手指觸摸著他送給她掛著無限符號的銀鍊,在滿是寫滿無限阿拉伯數字八符號的黃紙上用著紅筆寫下「謝謝你我的愛」,隱約中一滴水珠由畫面邊框上落下暈染了紅筆寫的愛……




女生:
愛情沒有對錯
但卻讓人失落
真愛不存在對錯
但付出越多真心卻往往讓人越失落
我想……
她不過是個心臟病的遊戲
看誰付出了真心誰就得把手放在下面
沒付出真心的人永遠都是最後打人的人
她不過是個心臟病的遊戲
看誰先收回真心誰就可以把放在下面的手先抽身離開
沒收回真心的人永遠都是最後被人打的人


男生:
其實我並沒有想要妳給我什麼樣的承諾
我不是一個會把責任推給妳的人
更不是一個會反悔背棄承諾的人
我只希望妳能告訴我妳願意給我們機會、願意用心去經營我們的感情、願意一起經營我們的未來
那麼……我就會告訴妳:
不管我今天做了什麼樣的決定,不管之後結果如何,我都不會埋怨妳,我更不後悔愛上妳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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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林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