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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!一根東西丟到了宋梓捷腳邊。他吃驚地張開眼向腳邊望去,只見在計程車大燈照耀下,一根約七、八公分長的L型短木棍橫躺著自己腳邊。

「剛剛那些話你晚上回家自己對你家裡人說去!我今天來本來就只是為了想知道真相,如今我剛『繳械』了,我信你!」

宋梓捷連忙回頭,只見丁子濬雙手從外套口袋中拿開,原有鼓起的口袋已經消去,他霎時意識到原來丁子濬口袋裡的『槍』剛剛已經被拋到自己的腳邊。

兩人相擁一起,千言萬語抵不過一份朋友至情相遇的那感動。

 

(十分鐘後,兩個人坐在計程車邊,一人拿著一罐台啤)

「蚊子,我謝謝你。我阿嬤去世時你幫了很多忙,還幫我看顧我媽。」丁子濬喝了一口手中啤酒,望著山下燈火開口說。

「你回家去過了喔?你回去花蓮過了?」

「對!但是我沒進去,我怕我還被通緝的身份會引來不必要麻煩。」

「這幾年你到底去那了?」

「獵象行動後我本來想依照你之前講好的脫身計畫,被警方逮捕。但是那天實在太混亂,我當時還在漁港邊,我沒來得及溜掉就被慶仔跟天仔遇到,慶仔跟天仔都很慌張,他們也是出於道義為我好,聽說我要回去看向天榮,就把我打昏帶到船上。然後我就這樣被他們劫持到印尼。後來又過了半年,在我堅持下他們跟我道別。我在他們介紹下在這圈子跟華人圈內找了幾份圍事、保鏢工作,花了點時間,存了一點錢,打算坐桶子飄回台灣,而天仔跟慶仔後來去馬尼拉,漸漸地也失去聯絡。結果可能因為沒有他們我不夠人脈,找的人太兩光,沒想到在馬六甲附近遇上海盜,我被劫持後海盜可能看我會用槍沒殺我,結果我又花了幾年,才又跑出來存夠錢飄回台灣。」

宋梓捷沒搭腔,心想這些年也夠丁子濬受的,不知道他在國外都幹了些什麼才能活到現在?也許環境已經讓他的心走偏了,不再是當初那個破獲邪惡販毒集團的臥底,或許……他自己也已經是犯罪集團的一份子,自己雙手也難免沾染了骯髒,如果我知道了,如果他犯下是法律要緝捕的罪行,那我抓還是不抓?想歸想,宋梓捷轉著手中的啤酒罐沉思著不發一語。

「我想問你,獵象行動那天你到底去那了?」丁子濬轉頭盯著他的摯友,開口問道。

宋梓捷看著前方的空地,沉默了幾秒,在丁子濬看來他似乎是在思考著該怎麼回答。隨後宋梓捷開口說:「那天行動其實不是我決定的,我那時不過是個小菜鳥,根本不能決定什麼。事實上那天我本來還在休假,臨時被招回,只花五分鐘簡報,然後上車,在車上穿上防彈背心就上場了。霹靂小組攻堅製冰廠時,我跟在後面,本來我們研判向天榮會在裡面,因為你回報說剛進來的海洛因磚都放在那。所以上面交待我負責這組。行動當天我有跟各組領隊說過務必要留意你。行動後我還帶人週邊都搜索一次,只為了想找到你。其實那天真的很突然,正常計畫應該不是這樣走,很多都亂了套。對不起,釘子。」

丁子濬點點頭,咀嚼著剛剛那些話,回憶著當天的一切。

「不說了。釘子,你這計程車哪來的?為什麼後車箱裡還會有啤酒?你老實說,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做了,用這啤酒再加叫我去拿來的蛋糕來祭我還是來慶功?」宋梓捷吃口蛋糕笑著問道。

「計程車是下午去跟一個司機租的,我騙他我是電影公司的,要拍片要借道具,結果他就很熱心地租給我。至於啤酒……天知道,算你這死蚊子有福,我下午在繞場地時,剛好看到超市有特價,馬的,我想喝,你沾了我光而已!」

宋梓捷笑了,一口乾了手中剩下的啤酒,然後自己又跑去後面行李箱拿了兩罐出來。

丁子濬也笑了,喝乾了手中的啤酒後,接過宋梓捷的酒。喝了兩口,猶豫了會,望著山下,輕聲地問:「葦晴呢?我找不到她。你有幫我照顧好她吧?我走之前有拜託你的。」

宋梓捷臉僵了會,轉頭跟著丁子濬一樣望著山下,開口說:「據我所知她狀況不太好……你執行任務時,我都依約去看她,拿給她你的信,騙她你跑船的情況。但是獵象行動結束後,她漸漸有點失望,因為一直都沒有再得到你的親筆信了。她抱怨你當初你答應好的只要半年到一年你就會回來,結果一年都過去了,為什麼都沒任何消息。我不能跟她說真相,也不敢妄言隨便騙她說你怎麼了,只好安慰她說你漁船在國外,在南非、在開普敦,說你有打電話來給我,但是越洋電話很貴,交待我要關心她之類,但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,越到後來我越心虛,她也越來越質疑,但是又不想面對你不在的事實,所以後來她的情緒起伏很大,到最後還拒絕我不想見我,說我配合你一起騙她,說其實你已經有別人了。這期間舅舅勸我乾脆跟她說你死了,舅舅說讓她心死反而對她比較好,但是我實在不忍心,我不想說我自己最好的朋友死了,你失蹤後我一直都很擔心你,所以這種像是詛咒的話我真的說不出口!你懂嗎?」

丁子濬點點頭,沒搭腔。

「後來……」宋梓捷看了看丁子濬接著說:「聽說她嫁人了,是帶球嫁的,但是男的八成是個混蛋,他們婚姻沒有很幸福,所以沒多久也就離婚了,小孩被男方帶走了,聽說是帶去國外了。我想去關心她,但是她還是認為我和你一起騙她,她仍然不想見我,把我趕了出來。後來我拜託舅舅去看看她,舅舅介紹她去跟一個師父學佛,據說心境有比較好點了。」

丁子濬聽到結婚臉抽搐了一下,等聽完離婚後心裡感慨萬千,難過、自責、悔恨,不捨,過了會,只見他裝作無事地隨手撥掉眼角的淚珠,開口說:「你知道她在那?我想見見她。」

「我知道,但是……釘子,我不知道你見她後會發生什麼事……萬一她大吼大哭大鬧,甚至叫警察,你我都會很困擾,還是等我下週一上班後,照程序把你往上呈報,幫你白回來,等你漂白後再說好嗎?這程序不會太久的。」

「不了,謝謝你好意蚊子,但是我已經食言了八年,八年前我就該回去找她的。我不能讓她再等下去。放心,我會小心的,我已經當通緝犯八年多了,我知道要怎麼照顧好自己。再說,這國外流浪、跑路的八年多來,希望回來見她一面是每天支持我下去的信念,也是唯一的信仰,既然知道她在那,我一刻也不會再耽擱了。」丁子濬拍了拍宋梓捷肩膀,一派輕鬆地說。

「好,釘子,兄弟一場,我欠你太多了,你說什麼我都照做。我雖然不知道她後來搬去那,但我有她佛堂的地址,那邊人來人往的,你自己小心。」

「我會的!你放心!」

 

 

(翌日下午,佛堂一樓外面大馬路上)

「小姐,請等一下,你剛有東西掉了。」街口一個背靠牆,頭戴著棒球帽的男子忽然喊道。

「什麼東西?」

「這個!」……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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