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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廣播音響起,列車漸行,我不忍地把視線從窗外抽回,回到自己的座位,陷入昨晚問題的思緒中。當列車快到台中時我拿起了手機,找到了前任的聯絡方式,寫道:「謝謝妳這幾年的照顧跟陪伴,雖然我一直都懷著內疚,但是內疚不該是維繫我們友誼關係的方式,也不該再繼續牽絆著彼此。我想結婚了,也希望妳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。祝福我們都幸福、美滿、開心、快樂!」隨後按下送出,靜靜地刪除聯絡方式、刪除那塊內疚的回憶。

輕輕地嘆了口氣,希望這樣能讓我們都認清事實,能讓我們不再各自流連在夜裡孤獨的路燈下,都能順利走向人生的下一個階段。

思緒隨後又飄向昨晚的對話,想著昨晚的畫面,想著每次的離別,想著她,想著她的一切,想著很多很多事,或許抵不過整晚未睡的睡意,不知不覺漸漸地睡著了。

夢中,我彷彿聽到她叫喚著我,彷彿她就坐在我旁邊,陪著我一起回家,一起回去建立屬於我們的家,一起去等待屬於我們的孩子,一路上說不完的話,講不完的事情。那夢好像很真實,讓我睡得很安穩、踏實。

或許說了幾句夢話,坐在鄰座的小姐不好意思地推醒了我,我發現我竟然從她肩頭醒來,連忙向她道歉。她笑了笑說:「你剛已經靠著睡了好一會了,不過新左營快到了,我該下車了,我知道那種分隔兩地疲憊的感覺。」

我尷尬地笑了笑,狐疑地看著她。

她收拾一下行李,拉了拉自己被我睡亂的外套肩領,看著我狐疑又笑道:「你剛說了一堆夢話,要不聽到很難。加油!理性分析、感性討論,為了愛總會有結果的。」隨後即將入站的廣播聲響起,她起身拿起行李,走沒兩步又折了回來對著我說:「一個離鄉背景的人願意這麼做需要有多大的勇氣啊~所以!答應我,如果她真的搬來了,你一定要用最大的努力、用一輩子去照顧她、呵護她,絕對要對得起她今天的決定喔!」隨後伸出手來對著我,接著說:「加油!記住不管怎樣,相愛就是彼此努力彼此付出一輩子喔!」

我一頭霧水地看著她,下意識地伸出手握了握。看著她走下車,我想我還沒完全從剛剛的睡夢中清醒。不過新左營距離高雄站不用十分鐘路程了,我連忙收拾收拾準備下車了。

然而,當列車進站高雄車站,車輛正在月台邊滑行時,我覺得我應該是作夢了。我匆匆背起行李跳下車,忽然我看著月台的另一端,整個愣在那,就這樣訝異著望著那端。只見耳邊響起那熟悉的聲音,這可能是我這輩子聽過最棒的話語:「ㄟ~你就這樣一直好意思看著我喔?這些大包小包的很重耶~」

只見她背上背著包,左手裡提著一包,我知道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極限了,她是一個極度希望行李簡化的人。我狐疑地張口:「妳……怎麼會在這?還有妳……這是……」

「高鐵啊~」隨後她從右肩的包包裡掏出一張用透明膠帶粘成七拼八湊的紙,塞回我手裡,我一眼就望見那是我昨晚手寫的信紙。她笑了笑:「就跟你說高鐵快多了,幹麻老是虐待自己?省錢給我那如果我不在的話有意義嗎?」

「那……現在……」我吃驚的下巴仍然還沒完全收回來。

「搬家啊~你不知道才兩個小時要收拾還要趕車很累耶,你還一直問不過來幫忙拿很煩耶~我已經盡量簡量了,但是還是很重、很煩~你到底打算佇在那多久啊?不打算抱我了是不是?那我轉頭回去了喔?」

我笑了笑,衝過去緊緊地抱住她,拎著她的行李,牽起她的手,走向月台向上的扶梯。

當扶梯即將抵達穿堂層時,穿堂層的耀眼的日光燈、週邊往來熙嚷的人聲,漸漸地讓我迷惑、暈眩。忽然我發現耳邊傳來:「新左營站快到了!新左營站快到了!」我竟然靠著鄰座小姐肩睡著了,我訝異地看著她,努力想搞清楚這到底是夢還是真,只見她笑了笑說:「你剛已經靠著睡了好一會了,不過新左營快到了,我該下車了,我知道那種分隔兩地疲憊的感覺。」

我耳鳴轟隆,接下來的那段對話竟是如此的熟悉,只見我握了握她伸出的手,聽著她說:「你一定要用最大的努力、用一輩子去照顧她、呵護她,絕對要對得起她今天的決定喔!加油……」

加油……

恩對!加油……不管怎樣,相愛就是彼此努力彼此付出一輩子!努力、付出一輩子!

(全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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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林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