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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上回:向天榮一言不發),直眼看著丁子濬。

「幹!象哥!我們兄弟一場,我一直都很尊敬你,當你是大哥!我在回來路上遇到慶記跟天仔,慶記叫我快來走,說察頭來了,我還跟他說我要去找你。那時天仔也在,還攔著我跟我說他們看到你跟警察駁火,說親眼見到你中槍了,叫我別去回去送死。馬的,我為了這件事還在印尼跟馬來西亞那流浪了好幾年,費盡千辛萬苦才想辦法飄回來。我還曾經在馬六甲中槍過,得過瘧疾,生過大病,幹過保鏢、圍事,還被當過奴隸。」說到這丁子濬脫了上衣,展現出在東南亞被曬到全黑的身體以及中槍的傷疤,然後接著說:「如今我好不容易回來才還不到半年,我跟自己大哥都八年不見了,結果見到你的第一天你他媽的就懷疑自己兄弟?當初我老爸離世前還交待我要記得你這鄰居老大哥,我老頭跟我說這老大哥他是個念情的人,有事找他他一定會幫。幹!林北真他媽的跟錯人!好!沒關係,你斃了我好了,反正我流浪久了,葦晴也救不出來,人生已經沒有什麼好期待的,你來!」說到這拉著向天榮手比著自己腦門,接著又說:「或者你不想髒手的話就直接把我丟給警方好了,兄弟一場,不管怎麼說,我都謝謝你那段時間的照顧了!也謝謝你今天冒險帶我去佛堂找葦晴。」

向天榮看著丁子濬,眼光移向他的槍傷,忽然向天榮笑了,摟著丁子濬肩說:「小釘子,你他媽的終於是男人了,哈哈哈哈!」

丁子濬心裡鬆了一口氣,但仍然假裝板著臉。

「小釘,我知道慶記跟天仔把昏倒的你拖上財叔的船。」

「你怎麼知道?」丁子濬訝異不已。

向天榮揮揮手接著說:「那天其實是我人生很大的轉捩點,不只是人生,我的心境也很的轉變。」

「象哥,你怎麼逃出來的?慶記說他跟天仔都看到你中槍了。你又怎麼會到佛堂裡,幫上師做事?而且我感覺你很重要,我聽那個穿紫色衣服的淨鞭使者還叫你長劍使者。」

「是淨鞭尊者不是使者。我是長劍使者沒錯,負責維持佛堂道法安危,也維護上師的人身安全,當然也包含替佛堂、上師處理掉不必要的麻煩。所以剛講那些記者、徵信社什麼的都靠我去搓掉。至於我怎麼會在佛堂,這要從我們被帶帽子的抄家那天說起……」

向天榮喝了一口飲料接著說:「那天嚴總和鯨仔來,你去小雞寮拿樣品後不久,我上樓去跟阿賓講跨國電話,講下批貨事情。在樓上講到一半還不知道怎麼回事,就聽到樓下說監視器看到有條子來了,隔著對講機說要查戶口,結果我在樓上聽到鯨魚大仔帶來的那個瘋狗起肖了,竟然把槍掏出來衝去看。結果也因為這樣剛好看到後門有條子要攻堅。有條子從二樓陽台翻著跳進來丟閃光彈、煙霧彈的,我叫慶記快點從露台跳下山坡逃走,去警告你跟財叔快跑,順便去把小雞寮的貨都毀了,我跟慶記說我拿完帳冊就走,這時間我來拖住他們。還沒講完樓下就開槍了,我掏槍還擊也中彈了,結果條子的震撼彈讓我暈了一下,醒來後樓下還在亂,我混亂中從二樓書房落地窗失足掉下滾落山坡,我也在山坡上看到慶記跟天仔扛著你上財叔的船,看到財叔匆匆忙忙解纜要開走。我傷很重,走不遠,只好躲在半山坡的避難室。」

「象哥,什麼避難室我怎麼不知道?」

「我前幾天叫慶記安排的,沒想到派上用場。就一輛藏在草叢堆裡不起眼的破發財車,本來我是打算在那藏點貨或者現金,萬一有帶帽子來找咂的話也可以跑去避難。都還沒機會跟你說,別介意。」向天榮拍拍丁子濬接著說:「後來我失血越來越嚴重,但是帶帽子的到處都在搜索,等到晚上,我覺得我如果再不離開找人急救的話我就掛了,冒險撐著走出來,結果走了一段就遇到上師,我拜託他幫忙,他送我去急救。」

「所以你為了報答他就決定在佛堂幫忙?」

向天榮搖搖頭,苦笑說:「一言難盡,有時候人生在世身不由己,就跟人在江湖一樣。總之後來等我槍傷好了以後,又過了一年不到,我就真的在佛堂當什麼長劍使者了。」

丁子濬點點頭,內心五味雜陳。

兩人沉默了一會,丁子濬開口說:「象哥,葦晴是不是沒機會救出來了?」

「可能很難吧?你女朋友自己不走出來能怎麼辦?總不能把她綁架綁出來吧?」

「綁架?」丁子濬眼睛一亮:「有了!我可能有辦法了!」

「靠腰!你忽然那麼大聲是要衝啥小朋友喔~」

「多虧你提點我象哥,你剛一語驚喜夢中人啊~」

「小釘你還好吧?夢中情人不是我,在懲戒室念經咧。」向天榮打趣笑道。

「哈不是啦,我問你象哥,你剛也說去救葦晴是沒有用的,因為她執迷太深對吧?就像她的思想被人綁架一樣,對吧?」

「對啊。我看過太多了,都被洗腦洗到不行,洗到頭殼壞了了了。」

「對!那我再問你,你說洗腦!誰洗腦的?」

「上師啊!」

「對!那如果我們讓上師對葦晴不再洗腦呢?」

「可是哪有那麼簡單,他那那麼容易放棄到手邊的好處啊?你以為他底下成千上百的信徒哪來的?哪會隨便放棄?」

「如果我們跟上師做交換呢?我們給上師很好的條件,希望上師能高抬貴手放過葦晴呢?」

向天榮沉思著沒搭腔。

「就算上師不答應我們交換,剛剛你都說到了綁架,難道我們不能綁架上師嗎?」丁子濬興奮地說。

「!?你認真?」

「對!既然上師、佛堂、宗教都可以對葦晴洗腦,綁架葦晴思想,那我們就綁架上師,恐嚇上師、逼迫上師說出真相,讓葦晴看到真相就不會再被洗腦了不是嗎?」

「釘子你瘋了嗎?你打算跟整個佛堂為敵嗎?你知道佛堂有多少狂熱份子嗎?你想要綁架上師逼他說出真相,你知道我們要面對什麼樣嚴峻的狀況嗎?這就像是要摧毀整個佛堂沒什麼兩樣啊?」

「對!所以我跟上師談條件,我只要葦晴,他放過葦晴把葦晴還給我,我就放過上師,不把綁架他後逼出來的真相公諸於世,讓他可以再保有他的佛堂、信眾。」

「這樣……好嗎?會不會被認為太自私?」向天榮仰著頭思考著。

「為了葦晴,我顧不了這麼多了。畢竟這計畫還有很多挑戰,我還有很多問題需要去思考克服,像是怎麼綁架上師?怎麼讓上師覺得死心願意說實話?實在暫時管不了其他人了。」

向天榮忽然眼睛一亮,臉上閃過一抹微笑。

丁子濬看向天榮沒回答,深怕向天榮反對他的計畫趕緊接著說:「當然,如果能說服上師做條件交換,就不用冒這麼大的風險了。」

向天榮思考一會開口說:「我到有幾個可以幫的上的地方。不過照剛剛計畫順序一件一件來,我問你你打算拿什麼去跟上師談條件?你知道上師想要什麼嗎?」

丁子濬笑了笑,搖搖頭:「我不知道,但是你知道,象哥是長劍使者,專門替上師擺平麻煩、擦屁股……」

「幹!」向天榮笑了,搖搖手:「小釘你他媽的想太多,上師不吃這套的,況且他很小心謹慎,不會有什麼把柄在外面。等等,別他媽的看我,我不會把我自己整個搭進去的,我沒打算當你的什麼污點證人之類的,我一個道上混過的人不論怎麼說破嘴,在沒有憑據的情況下都不太可能扳倒一個宗教領袖的。更重要的是上師真的很謹慎,什麼能被抓得到的髒活都是我去幹,所以就算我把我自己整個搭進去他絕對還是可以撇的一乾二淨,滴水不漏。」

「沒啦,我怎麼會讓象哥為難。我只是想到人一般常見就是貪財、好色、權力等欲望,但是他已經當上師了,我想已經很有權力,要再給他更多權力恐怕只能幫他吸引更多信徒,或者該說騙他能幫他吸引更多信徒。好色的話,我們兩個大男人實在沒有什麼色可言,這個可以放棄。最後就是財富,我們拿錢跟他交換,請他放人,這看起來比較單純,但是執行難度在……」

「在沒有錢……」向天榮接著說道。

丁子濬苦笑了一下:「我坐桶子回來花費不少,所以我在想可能只能試試看用騙的,騙上師。」

「財富這個部份你先不用擔心,我倒有個辦法,我有辦法『變』給你帶去讓上師看了眼睛會發亮的財富,但老實說我只敢把握可以讓上師眼睛發亮但不能做到他一定會答應,所以我們還是要有你剛講的逼他說出真相計畫。至於我怎麼變財富的你先別問,我們先討論下一步,當上師拒絕你的條件後,你要怎麼綁架上師,逼他說出真相讓你女朋友看清事實?」

「威脅?然後錄音錄影。至於怎麼綁架……可能要等上師離開佛堂,單獨一個人的時候吧?」

「不用這麼麻煩!我有個建議,我們可以在佛堂光明正大綁架他,而且綁完還可以直接拷問脅迫他說真相。」

「怎麼做?」

「上師自己太小心謹慎了,這就是他缺點。為了怕外人尋仇、為了怕重要髒事情被發現,他在佛堂設有一個祕密的安全避難室。」

「祕密的安全避難室?那是什麼?」

「那是一個大約十坪大小的密室,藉著一道祕密通道緊連接著他的辦公室,密室整個用厚牆夾金屬板包覆,通道兩邊在進去側的門口都有密碼鎖,兩道門的密碼都只有上師自己知道,所以沒有上師帶很難進得去密室。祕密通道連接他辦公室那側的門是密門,一般人根本不會發現,不會知道密室存在,更別說通道連接密室那側的門是防爆門,沒有密碼的話,就算工具齊全,要強行破壞開門很可能也要一、兩個小時。簡單來說,這密室就跟銀行的金庫差不多。此外,這密室還設有隔音設施跟電磁干擾,裡面講話還是手機訊號什麼的都傳不出去,在密室內講什麼、幹什麼,只要裡面的人不說,外面都不會知道。再來,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,不管是連接那一邊的門,密室在設計上這兩扇門一旦只要是從裡面關閉上鎖後,一律都只能從裡面開啟,即使你有密碼也無法從外面開啟。可見上師真的很謹慎、小心,他認為原則上只有他知道密碼,所以只有他會同時開啟兩邊的門跑去密室幹髒活或者避難,當他一旦進去後可以選擇從裡面關閉上鎖,一旦關上後就只有他才可以從裡面打開出來。在那開門機關還沒拉動、開門密碼沒輸入以前,門開不了,所以在他沒出來前任何人也別想動他一根汗毛。」

「他要避什麼難?要幹什麼髒活?」

向天榮不恥地笑了笑:「哈!哼!馬的,幹!講到這就有氣,林北真的瞧不起,幹你娘的老機賣,這裡面太多髒活了,都是那些只能他自己『幹』的髒活了,像是叫信眾、使女什麼的進去『聽法』、『灌頂』,還有像是要求信眾、家屬進去洗腦、談條件指定『捐獻』、『勒索』,太多了。然後當你髒活幹多了,要避難的機會自然就多了,躲記者、躲家屬、躲徵信社,躲那些我在樓下來不及處理或我不在時一時處理不了的,那些人家直接殺上來讓人措手不及的人。這時候密門一開,他老人家就滑進去『坐禪』、『悟道』去了,別人問上師去那了?他秘書一推四五六,什麼都乾淨,就算不乾淨,也不會在他眼皮底下,壞了他格調。」

「那他如果是因為避難躲進去後,他怎麼知道什麼時候危機解除了,可以出來了?」

「密室內有一隻電話直通外面辦公室,等危機鋒頭過了自然有人打進去給他報平安。就算外面人沒打,裡面也有接監視器可以直接看到佛堂一樓、大廳、寶殿、電梯、上師辦公室等大樓內他想看到的地方。然後密室內ㄌㄨㄚ舒適咧,有水、食物,還甚至有間小洗手間、抽風機,所以他要待個幾個鐘頭甚至一、兩天都不是問題。」

「象哥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?」

「因為那是他幾年前要我替他設置的,所有的監工、發包、規劃都是我一手包辦,又一個都可以讓上師把事情推給別人的手段。」

「所以我們要想辦法讓上師進去密室?然後在密室跟他談條件,萬一談不成就威脅他?恐嚇他?」

「對!因為密室不僅很隱密沒幾個人知道,而且裡面叫天不應叫地不靈,裡面人只要不開,外面人就進不去,再加上上師自己有時候也『神龍見首不見尾』,他自己去幹髒活時不會大眾宣揚,所以他消失一下通常也不會有人知道,只會以為他離開佛堂外出了。只有當他消失比較久的時間都沒有交待他週邊的尊者、使者時,例如半天、一天的,這時才會有人注意到他不見了。」

「好主意,沒有人會想到我們就在佛堂綁架上師,就在他們眼皮底下!那我們該怎麼做?」

「只是釘子,你確定你想好了?象哥我不在乎,反正我這輩子就是黑道,過去什麼風光都有過了,如今又對上師那些噁心髒活看膩了,我不介意幹這一票。大不了跟以前一樣躲警察。你呢?你還年輕,萬一怎樣這件事不知道會不會讓你罪上加罪?你想清楚。」

「想都不用想了,葦晴就是當我跑路時支持我堅持下去的信念,所以她就是我的信仰,我無法忍受葦晴過著地獄的生活,我知道你剛那些髒活講的很含蓄,但是就算那些人之中沒有葦晴,但她手上的瘀青、鞭痕,還有像失心瘋一樣的過著,那些我一樣都忍受不了,所以我一定要盡快救她出來,看她這樣多一天我心就痛一天!所以我們一定要盡快著手救她出來!」

「好!既然你想清楚了,那我覺得我們可以這樣……(待續)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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